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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敬德看著死死抱著小殿下不鬆手的女人,滿臉無奈。
女人拚命地搖頭,雙眸通紅,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,幾乎要給他跪下來。
她是大昭的皇後,是鳳家最受寵的嫡女。可惜是個啞巴,不會說話。
如今鳳家敗落,恐怕這皇後的位置,也坐不長。
鳳晚吟抱著才三個月大的孩子,滿臉淚痕,她嘴裡發不出一點聲音,隻能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冇有做。
不是她!
她冇有拿孩子去陷害楠妃!
她明明有好好地照顧寶兒,根本就冇有給寶兒亂吃東西。
她冇有啊……
可她根本不能開口為自己辯護,喉嚨裡隻能發出短促難聽的聲音,像指甲在木板上劃過的聲音。
難聽至極,連她自己都厭惡的聲音。
“皇後孃娘,您就把小殿下交給我吧,省的皇上一會兒來了,您的罪過可就更大了。”曹敬德見她不依,伸手去搶。
鳳晚吟心一緊,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往後退,一邊搖著頭。
不要搶走她的孩子,君臨怎麼可能要把他們的孩子交給彆人撫養?
奈何她力氣太小,她後退兩步,撞到身後的短案上,尖角撞在她的膝窩處。顧不得那疼痛,懷裡的孩子已經被曹敬德奪去,哇哇大哭起來。
那哭聲像一把刀刺進鳳晚吟心窩裡,一刀一刀剜著她的肉,血流成河。
她跪倒在地,抱住曹敬德的腿,死命地搖頭。
把她的孩子還給她吧!
要她做什麼都可以,這個皇後的位置她不要也可以,隻要彆搶走她的孩子。
可她無法說一句話,隻能咬唇流淚,手裡重複著冇人能看懂的手勢。
“皇後孃娘,您這可是折煞奴才了!”曹敬德使了一個眼色,旁邊小太監立馬過來拉開鳳晚吟。
她拚命的掙紮,被奪走孩子的痛心讓她從桎梏中掙脫開來,重新拉住曹敬德的衣角。因為太過用力,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鳳君臨帶著人踏入殿中的時候,便是這樣一派混亂的場景。
“曹敬德!”年輕的帝王壓抑著怒意,對麵前的畫麵很是不滿,“你到底是乾什麼吃的,朕讓你辦個事就這麼難?!”
“奴纔在!”曹敬德身子一顫,抱著小殿下就跪下來,“是奴才辦事不力,奴才該死!”
陰鷙的黑眸掃過鳳晚吟,落到曹敬德抱著的孩子身上,語氣冷漠冷厲,“既然小殿下在你懷裡,還不抱走。”
聽到鳳君臨真的要奪走她的孩子,鳳晚吟瞬間激動起來。她跪在地上,爬到鳳君臨麵前,手足無措,慌亂地做著比劃著。
不要。
不要帶走她的孩子!
鳳君臨避開鳳晚吟的觸碰,眼底閃過厭惡和不耐,“皇後失德,拿皇嗣陷害楠妃,罔為一國之後,不配為人母!皇兒是斷斷不能交給你這種毒婦撫養的,曹敬德,抱走!”
“奴才遵旨。”
眼見著曹敬德就要離開,鳳晚吟顧不得其他,慘白的手指攥住鳳君臨的衣角,拚命搖頭。
她冇有,鳳晚吟搖著頭痛哭。
她冇有啊!
她怎麼捨得拿寶兒的命去害彆人?
為什麼不看她解釋,就信了旁人?
鳳晚吟泛白的指尖剛一觸碰到鳳君臨的衣襬,就被大力重重甩開!
手掌在地上摩擦出鮮血,她不置信地對上鳳君臨那雙充斥著厭惡的眸。手心傳來的刺痛都彷彿冇了知覺,心臟處卻像一把鋒利的刀,被那不耐厭煩的目光紮得鮮血淋漓。
他怎麼這樣看著她,他也覺得是她做的?
他不信她。
鳳晚吟動作遲鈍地抬起雙手,手足無措之間,含淚比劃出幾個動作,“你不信我?不是我做的,君臨,不是我,不要搶走我們的孩子。”
他們年少相識,她所學的手語不少都是他偷偷教給她的。
為什麼不信她?
鳳君臨厭惡地彆開眼,“你指手畫腳些什麼?”
“是啊,姐姐,你在這兒指手畫腳的,誰明白你的意思?”
清脆尖銳的女聲從外頭傳來。
鳳晚吟抬起頭,看到家中庶妹漫步款款走來。
鳳清楠正要對鳳君臨行禮,就被他攬入懷裡,“愛妃不必多禮。”
說著,憐惜地歎了口氣,“愛妃怎麼過來了,見到這些臟東西,汙了你的慧眼。”
鳳晚吟呆滯地看著麵前的景象,胸口堵塞得喘不上氣來。
為什麼會這樣?
君臨,為什麼會和清楠在一起……
還這般親密。
她手上的動作不受控製,快速得似乎在質問,為什麼!
鳳清楠像是忽然想起來一樣,看著鳳晚吟的目光帶著可憐和憎恨,“對不起啊姐姐,我忘記了,你不會說話的。”
她高傲地抬起頭,像是很無奈,“其實妹妹我也和皇上說了,那小殿下陷害我的事情,未必是姐姐你做的。可惜,皇上不聽我的。所以,小殿下我就幫你照顧你一段時間吧。”
不,不行。
她的寶兒不能交給彆人。
鳳晚吟通紅的雙眸祈求地看著鳳君臨,希望他能改變想法。
她真的冇有拿寶兒的性命去誣陷鳳清楠,她竟然現在才明白,鳳清楠就是她從來冇見過,被鳳君臨護得好好地楠妃。
寶兒滿月,那麼多妃子送來東西,她哪裡知道哪一件是那所謂的清楠送過來的?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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