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軍為我折腰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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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著她最終說出了那句令她不堪重負的一句話。

「我與你最大的不同,便是從不會依附男人。」

她頹坐在地上,開始崩潰大哭。

楚府覆滅,挖出楚府這顆毒瘤後,帶出了許多其他曾被視為肱骨重臣的世家,看來許都要好一陣子才能迴歸平靜了。

即便整個大許需要刮骨療毒,我也在所不惜,病根不除,後患無窮。

梁昀在宮門口等我。

他身著素衣,如同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,與昨日殺伐果斷的馬上少年大相徑庭。

我從馬上下來,他看著我的眼睛,眼含笑意:「寧兒,你勝了。」

我微微頷首:「應該多謝你了,若不是你答應助我,恐怕也不能如此順利,饒是楚榮那隻老狐狸,也想不到我會和大梁聯手。」

他卻玩笑道:「誰讓清泉寺下,兩隻狐狸相遇,總也要做出點成效,纔不枉相遇一場。」

皇嫂的孩子出生在楚府覆滅的第二天。

許都迴歸平靜,即便暗潮湧動,也在我的牢牢把控之中。

皇兄的病癒加嚴重。

即便是初夏,也需裹好幾層衣服。

那日父皇召我。

皇兄坐在父皇身側,朝我微笑:「寧兒,今日便是履行你對兄長的諾言之時了。」

父皇起身從勤政殿門口看了好一會兒,直到一陣群鳥飛過,他纔回頭緩緩開口:「寧兒,若父皇將這江山交予你手上,你能否還整個大許一片海晏河清?」

我不敢言語,皇兄此時又拖著病體強撐著站起來:「寧兒,你從小便抱負遠大,若非有兄長在,或許你早就不是寧安公主,而是大許最璀璨的皇太女。」

我跪下應承:「若父皇放心,兒臣定當為整個大許撐起這片天下。」

那日,風和日麗,我被下詔封為大許的皇太女,皇兄的孩子一併冊封為皇太孫。

皇兄帶著皇嫂出宮雲遊四海,治病療傷。

東宮成了我的天下。

太監傳話來說,楚瓊死前想再見我一麵。

我身著明黃色衫裙。

來到地牢,看他一臉不可置信:「你……你竟成了皇太女?」

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發一言。

直到身邊的太監踢了他一腳:「大膽罪臣,見了皇太女不行禮,竟敢出言不遜!」

他開始大笑,笑著笑著便顫抖起來:「許清凝,我滿心滿眼都是你,為何落得如此結局,若我清君側成功,我便是皇太子,你做我的太子妃有何不好,若你願意攝政,我甚至願意和你一起治這大好江山,許清凝,你心裡從來都冇有我,是不是?」

我語氣平淡:「楚瓊,我對你少時陪伴,甚是感激,但你不願意做我的駙馬,因為駙馬不能掌權,不能有無上軍功,更不能滿足你對權力的渴望,所以你在征西之時和梭羅部的神女勾結在一起,我不想深究你們互相利用之中到底有幾分真情假意,但你們有了一個孩子不是嗎?」

楚瓊的眼神開始閃爍,他愣了愣:「你……從什麼時候知道我……」

我蹲下來與他平視,捏著他滿是胡碴兒的下巴,語氣添了幾分冷意:「自然是我在佛寺為你祈福的半年,便知道了。」

「為何你不當時就發作,為何你從不質問我!」

「楚瓊,在你眼裡,我從來都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公主,唯一的願望便是等你勝仗歸來,好嫁給你為妻是嗎?若你真這麼想,纔是看低了我。我是大許唯一的寧安公主,我骨子裡流著的是大許皇族的血液,我身上肩負的責任遠比你想的要多。」

楚瓊蹲在牆角,看著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什麼樣的怪物。

他最後仍小聲開口詢問:「你可曾喜歡過我?」

我歎了口氣:「楚瓊,當年自請為你去佛寺祈福的時候,我當真是喜歡你,無時無刻希望你平安歸來。可惜,我手上的麒麟閣握著許多重臣的秘密,作為執掌者,我無法不在征西的軍隊裡安插自己的人。楚瓊,從你和你的無雙勾結在一起的第一天,我們便是死局,你現在說那些情愛,不可笑嗎?」

我從地牢裡走出去,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。

楚瓊還在瘋了一樣地叫喊:「寧兒,我是心悅你的!寧兒!」

跟著我的嬤嬤小聲道:「殿下,他這般叫喊,恐連累殿下名聲……」

「留他全屍,賜毒酒吧。」

楚瓊死了。

朝堂之上已無佞臣,或許未來還會有,但我並不覺得可怕。

一切都會在我的掌握之中。

不過幾月的時間,滄海桑田,父皇有意讓我監國,他整日陪母後在後宮中養養花草,逗逗我那小侄兒。

我與梁昀,從我被封為皇太女那天,便再冇有見過。

隻聽說他回了大梁。

想起他時,我偶有心酸,總是想起那日他策馬來援我的模樣。

皇太女的夫君,註定無法是彆國有望繼承大統的皇子。

我收起女兒家的心思,整日埋頭政事。

直到那天。

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:「皇太女殿下,彆來無恙。」

我看著殿外的身影,竟不自覺紅了眼眶,屏退婢女太監,我纔敢問出那句:「你怎麼來了?」

梁昀笑笑:「如今我已不再是大梁的七殿下,我自請退出皇室,連皇室玉牒都冇了我的姓名,我不再是梁昀,我隻是梁普玄。」

我眼圈發紅:「你……」

他笑著朝我張開懷抱:「寧寧,我從不在意江山,若不是因為想有配得上你的身份,我根本不會回大梁的,當初我在佛祖座下動了春心,便罰我丟了名姓,丟了皇室身份,我不再是梁昀,就讓我隻做你一人的梁普玄吧。」

我再也冇有後顧之憂地奔波進他懷中。

皇太女娶夫的事情,傳遍了許都的大街小巷。

皇兄聽說之後,帶著嫂嫂一路奔波,趕回宮中。

梁昀那年邁的父皇感歎自己有個情種兒子,雖然大梁皇室去了他的名姓,可到底還是疼他,命人送了一車又一車的稀世珍寶,當他的嫁妝。

母後和嫂嫂為我操持婚事,火紅的嫁衣繡著龍紋,我坐在寢殿倒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
嬤嬤小心翼翼地教我為人妻的一些事情,更是讓我紅了臉。

她笑說:「許久未曾見過殿下這樣了,京裡都說殿下雷厲風行,雷霆手腕,可到底還是一個小姑娘。」

我笑了笑,讓嬤嬤先退下。

我驀地想起當年,清泉寺內。

我手握麒麟閣送來的密報,渾身顫抖淚如雨下。

寺裡的亭廊之中唯有我在啜泣,伴隨秋風瑟瑟,一個好聽的男聲出言相勸:「殿下,心靜方能思慮周全,莫要哭了,佛渡正緣,殿下所求,或許不是殿下命裡既定,也算好事一樁。」

那日開始,我跟在普玄身邊抄了許多經書。

每日晨起和他一同誦經祈福。

他知曉我掌握麒麟閣,也看過我給楚瓊寫過一封又一封滿是怒氣的書信。

他手握青燈,眉眼柔和:「殿下可知以不變應萬變的道理,你隻需和從前一般,旁人隻會看見平靜的湖麵,而不會知曉湖麵下的暗流湧動,殿下如今要做的事情,是那湖麵下漩渦的操縱者。」

我當著他的麵,將那些還未寄出的書信燒掉。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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